二0一一年五月十八日
教數學的老師姓陸,身材矮胖,又胖又姓陸,自然被匿稱為「豬碌」,他經常笑容滿臉,從不發脾氣,是位典型的好好先生;我曾口快舌快,當著他臉,稱呼他為「豬先生」,他雖不悅,卻只當做沒聽見,仍能保持一貫的紳士風度;當時每次失眠,便極度懷念他日間不徐不疾、陰聲細氣的課堂,因為不消一分鐘,我便能沈沈入睡。
英語老師是班主任,姓李,只記得花名Tiger Lee,可想而知她如何大公無私,依法辦事,她是我的剋星,只要一見到她,平常靈牙俐齒的我便自動閉嘴,她一點也不兇,只是說一不二,有點不怒自威的氣勢,所有的中學老師之中,我只怕她。
中文科的簡老師剛從大學畢業,只大我們幾年,和我們的關係亦師亦友,她對教學熱誠,常常鼓勵我們多看課外讀物,她不單有教無類,看書也是有「看」無類,和我們討論瓊瑤、古龍、納蘭性德 …,當時我瘋狂愛上武俠小說,和兩位同學一起租書,互相交換,迫自己天天看完一套三冊的小說,跟時下不眠不休的打機青少年不遑多樣;簡老師當時畢竟年輕,時常被我們氣倒,她發脾氣罵人的時候,過份激動,總是高八度走音,我一聽見便忍不住哈哈大笑,令她氣上加氣,罪過!罪過!
歷史科的「張梅安」老師,廣東話發音帶著濃重的北方口音,自我介紹時,把自己的名字讀成「漿糊罌」(漿糊是另一種文物,八十後只能在博物館看到的文化遺產),我們當然也跟口稱呼她作「漿糊罌」了!教世界歷史的是杜小玉老師,人非常精明醒目,我們會考當年,她tip中「山東問題」和其他題目,令致全級成績斐然;地理科的Miss Wan,眼鏡片很厚,笑容靦覥,天天駕著小汽車接送其他老師;Bible黃最兇,硬性規定我會考選聖經科,我心有不甘,最終還是缺席應試;其他還有教中文科的植老師和何老師,教數學的副校長潘老師,個子矮小,教運動的沈老師,記憶中,每一位都盡心盡力。
中學剛好是由兒童蛻變為成人的階段,渾沌無憂的童心,一下子變得敏感又熱血,初嘗人生淡淡的甜苦,便滿以為自己看透世情,中學畢業的紀念冊第一頁是我偶像蘇東坡的詩句:「人生到處知何似,恰似飛鴻踏雪泥;泥上偶然留指爪,鴻飛那復計東西?」,那份蒼桑的情懷,當時懂個屁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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